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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浩詩<<節后>>外二首
[2006-11-12 16:04:14]
節后
零星小雪點綴幾天前的小雪。
小店插播的都是晚會的春歌。
烤肉和馕還不夠熱。我仄進
網吧，在屏幕上也練練殺人。
女網管的白線帽裁自鐵絲網，
黑手套敲鍵盤，其電腦計費，
精確到不人性。有個電話確
是去年打來的，幽會等不及
雪化，就屏蔽了。磅礴鞭炮
屢屢攻散硬盤里的縷縷鄉愁，
打折短信如歧途。隔壁夜半
吵架：男的跺腳，女的哭叫，
摔門后又相互敲門。輕薄墻
糊的音箱不再共振？天亮時，
真相大白：續午覺以慰酒瓶。
窗外草地是小夫妻都愛吃的
小蔥拌豆腐，雪已修好樓梯。
凹陷的水池心，去秋散落的
噴泉，引來烏鴉的淡藍離影；
牌桌上假山的疊影來自嘔吐？
她撥動舌下的小樓盤，停在
褲襠外的鐵公雞吹口哨傷人；
還要為計劃的金絲雀修樂譜，
拿哈巴狗演奏的巴哈做前奏。
隱忍的關節炎讓雪憋出冷汗。
好天氣正掀開南山的滑雪衫，
露出胸懷的白蛇，吐草信子，
老娘新傳惹火不下身？演員
都是客串，扮許仙的女孩也
扮農夫，說起話來顛三倒四：
什么公無渡河，但可逾墻走；
什么身無鴿飛翼但有水牛角。
我們投資到地平線，是辯駁
解脫滿山的白石。不容青春
篳路藍縷啊，浮生的花生槳，
梳亂銀河的無間道，我抱住
一塊發酵的路牌。你笑起來，
好迷人。太多美灼燒我眼睛。
但深藍薄天，剛在冰箱凍過，
拿冰淇淋的無理手未長指紋。
2006年2月25日，烏魯木齊
新詩
鐵扶手吸引曖昧手溫；
去年雪爛下去年前的
又一梯。水閘如印刷機，
吐下紙張墨跡，
采摘橫檐斜冰的麻雀，
來裝訂大地消瘦的褲頭。
飛機沿粉筆線，
一圈圈剝削凍青梨；
額頭街巷蠕動著，
兩鬢草坪像一對肉翅。
浮起的積木是要去的
印廠：門前干凈，
停靠的白色面包車
也載人來往。
裁刀下的新詩集
是友人自選：
輕型紙消化我們臉上
排排白楊的影子。
這掃雪的毛筆，
用舊的橡皮，和滿地白話：
新詩為什么是新的？
2006年2月18日，烏魯木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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