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苑藝評之豐雷】轉換與凝視——廖智新個展印象
[2015-9-14 19:04:00]
【上苑藝評之豐雷】轉換與凝視——廖智新個展印象
廖智新將其個展安排在生產它們的工作室,并命名為“97”,顯然,這一數字不只對應他在上苑藝術館居住、創作的97個日夜,雖然他幾乎是用日記的形式來加工印象與命名畫作。他也談及其意思不僅限于此。“97”這個數字,讓人第一時間聯想到香港回歸的年份,我想,這個90年出生的后生當時才7歲,大概對此印象不會太深,更深的將是,因他的家鄉廣州在地理上如此近便于香港,后者的神話與傳說必然日益震蕩于他的心靈,讓他擁有比其他地方的人更精細深切的港臺情結。在成年之后,他顯然感受到這個近在眼前的中國特區的命運正處在某種轉換之中,它的對自身前途的迷茫或待定,刻記在他的心頭。而轉換,或者說,向何處去,恐怕也是青年藝術家廖智新所念茲在茲的。

廖智新用一種朦朧、優美(更準確地說是“憂美”)的現代筆法,呈現他不僅限于個人化的美學與命題。那幅恰好掛在門邊的《8月6日零時三刻》組畫之一,畫的是一個黑色背影站在一堵老式門前,在這包孕的凝定時刻,一個空間的被打開處在猶疑、徘徊,甚至退縮之中變得不知可否。另一幅作品《7月11日回來以后》中,一個蒙眼男子陷在緊逼深沉屋子中的池水里,一抹光線從觀看者的右上角投射在男子的面孔上,男子用他猶疑、無力的手意圖擋住光照。我和我的朋友、詩人李浩一同去觀看畫展。李浩細膩地指出,廖智新畫作中的那只手畫得沒有力量——它對那抹光的拒絕是無力的。不過,如果表現的是一個人猶疑不定,那么表達出無力感就是一種誠實和恰當——這個人敏感于來自某方面的力量,對其感到陌異,不能適應,而拒絕與反抗之力卻略顯柔弱。這兩幅作品分明攜帶著年輕的廖智新的自述成分。

他的兩幅三/四聯畫《8月17日離開以后》《6月11日—7月24日工作室的故事》,加強了我上述判斷。《8月17日離開以后》三聯畫,左邊從廖智新的工作室觀看他隔壁丹麥藝術家Anja Bache工作間的情景,中間和右邊是一個著裝現代的青年男子,充滿行動精神地俯身在自行車上,又仰頭前望藝術館,敏感于光亮,使畫中的青年男子像一只喜光的飛蛾。但,青年人,并非全然如此“陽光”,那躺倒的憂傷/有傷的青年形象,恐怕就是一個一蹶不振的負面例子。這反映出這一代人更接近真相的復雜場面。《6月11日—7月24日工作室的故事》四聯畫,躍出了上苑的具體場景,兩個蒙眼的、沉醉的青年人,遠處斷裂的列車寓意著某次事故,這些意象的組合構成一種張力,表達出青年人對時代狀況的感受和態度,他們盡管不一定處在現場,卻敏感于心,疼痛于衷——這廣闊與縱深了這一代青年人的精神世界。廖智新這兩件大幅作品中貫穿著黃蝴蝶的意象(在其他作品中也曾出現),據他說,其源自于《百年孤獨》。那是書中的一個愛情悲劇:可憐的年輕人巴比洛尼亞無論走到哪里,身邊總飛舞著一群黃蝴蝶,最后他非但未能與戀人梅梅•蕾梅苔絲好合,還無辜遭到槍擊,一生癱瘓,悲慘而終。黃蝴蝶在美洲的傳統文化中是不祥之物。廖智新對這個意象念念不忘,并擷取、運用于畫作中,他感受到了人生的不幸、荒謬、安全系數太低,如影隨形。
廖智新作品中貫穿著“青年性”這個主題。“青年性”,意味著在尋找,在路上,因為還未對自身的事業采取清晰的認定或認領態度——這是一道相當麻煩的選擇題,其解答必要有一個深沉的人生經驗的根據,更有可能加之生存尚未著落尚沒獨立,而顯示出這一年齡階段特有的困惑和愁苦。它與我們經常說的,青年的激情或生命力,因而青年不單純指年齡,還指心態,不是一回事,它更接近于青年之實際,是在實際的年齡發生的實際的故事。它常出現在16歲到35歲之間。在廖智新的作品中,可以明顯看出自傳的成分,但更重要的意義在于,深刻表達了一代青年的共性,或每一個青年都必然要經歷的過程。意識到問題——青年問題,即尚未確定、認定自身的事業追求,才能面對問題,然后才能產生問題之解答;如果不面對問題,所謂的答案恐怕將是有失準星的,這也是蘇格拉底所說的“未經審視的人生是不值得度過的”的價值,審視意味著面對、凝視。一個人的青年期——徘徊、困惑的時期,顯然應該早早結束為好,但是這又很難完全由其本人自決,往往受制于家庭、學校、社會(其整體的文明程度),最重要是取決于整個社會的文明程度,因為它決定著學校、家庭、所交友人的文明指數。如果社會文明于低檔次徘徊,一個人的青年期可能永沒有終結之日,也就是說,一個人自身再怎么奮斗,都可能是白費力氣。如此可以說,沒有社會文明的給養,一個人闖出青年期的迷途將備受崎嶇、波折的艱辛之苦,而近乎沒有可能。中國的社會狀況顯而易見,它仍然沒有達乎合宜的文明程度,甚至可以說,要將其中的蕓蕓眾生養育為莘莘求道者,路途還十分遙遠。然而,中國也非完全的沼澤,于其上全然無法立人。這時,人的堅毅愈發偉岸,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就是人堅決地尋找其使命的動人寫照。每個人都有一個青年期,許多人堅決凝視時代并朝著光亮行走,有些人不幸沉墜于無光的森林里。那些堅守自我的人將是有福的,這意味著晚成的人也是有福的。

廖智新日記體式的敘事,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技法,更體現出他的誠實,所謂“修辭立其誠”。他在一個適度的年紀,表達出此年齡段青年的普遍困惑。他誠懇地提出了一個問題,這是一個隨時間而能得到解答的問題,但又遠遠不是。廖智新給出他的回答:凝視——踏實生活、逼近光亮、直面時代。蝴蝶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具有蛻變、超越、永恒等含義,它與美洲文化中的所指相左,卻恰好展露出兩者彼此辯證轉化的生命真相與奧義。
2015.9
作者簡介:
豐雷,原名蘇琦,詩人。1984年生于安徽青陽。曾參與創辦《詩托邦》網刊并擔任首期責編。2014年與友人共同發起“北京青年詩會”。現為上苑藝術館駐館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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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巢文化中心建筑面積約為15,000平方米,是鳥巢建筑空間的重要組成部分。文化中心依托國家體育場•鳥巢自身的建筑特色、強烈的奧運色彩及獨特的品牌文化,充分發揮鳥巢“窗口”和“平臺”的自身優勢,填補鳥巢作為一個露天體育場館缺少高端文化交流和會議會展設施的空白。
Bird’s Nest Cultural Center has 15,000 square meters’ construction area. It is an important component of the architectural space of Bird’s Nest. The cultural center, based upon the architectural characters of the National Stadium/Bird’s Nest, strong Olympic spirit and unique brand culture, is now completing the role as a high end facility for cultural events and conferences which Bird’s Nest lacks as an outdoor sport stadi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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