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一片褐色,枯干的……
我走得就像三十年前在軍隊訓練。
耳朵中沒有其他聲音只有腳步聲;
我是為了讓體內細胞活躍起來,
不是慢悠悠從心臟到大腦,是跑,就像電子。
有人認為我騰空了語言的身體。再要說什么,
需要在腦袋里架上語言的梯子
(角鋼的、楠竹的,還是松木的);大疑問,
烏云一樣懸掛在我眼睛的前方,讓我望不透。
可是,就像我還有力氣爬山,發現以前認為光禿的山,
其實植被很茂盛;灌木長得好,草比開會的人還擁擠。
發現,帶來意外欣喜。它是不是暗示,
奇跡隨時可能發生。我突然想到三十幾年前
生活在山頂,每天早晨推開門,總是看到劍門關,
猶如軍艦在云上航行,使我倍感自己小,
只是它攪起的云浪中的一滴水。那時候,
我面對今天一樣的褐色,恨不得點燃它把大地
燒得彤紅;我就像紅眼士兵,看見的一切
都血腥。現在,我走在這一片褐色中,
只專注腳下的聲音。聽著它進入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