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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苑批評|邢昊】用詩性詮釋生命的奧義·程小蓓
[2018-6-21 0:13:05]
【上苑批評|邢昊】用詩性詮釋生命的奧義·程小蓓
【Shangyuan art Critique】Xinhao say Cheng Xiaobei
程小蓓是個優秀的詩人，或許，正是由于“詩性”的介入，才使她的畫作聯想如此豐富，色彩如此絢爛，情感如此真摯，蘊含如此深切，充滿了詩意的渲染。
生生息息12 布面綜合材料 110X70 2016
我所說的“詩性”，并不是一個大而無當的抽象概念。按照我的理解，所謂“詩性”，就是可以“驚天地、泣鬼神”的神來之筆。作用到程小蓓的畫作中，是指她奇特的想象和奇絕的聯想，奇異的組合和奇妙的象征意味。程小蓓的畫作里，往往隱藏著許多世界和生命的秘密。我想，當她靈感突發時，一定常常是繆斯的力量，在借她手里的畫筆進行創作。因此她才能洞達生命的奇景，直抵藝術的本源。毋容置疑，程小蓓是帶著玄妙的詩意，進入視覺現場的，所以她的畫作才呈現出超驗的境界。程小蓓的畫作，充斥著現實、虛構、回味、幻想、追溯、期冀等各種感知，充滿了對各種關系的體驗，無不透射出審美的現代性和探索的先鋒性。她藝術的觸須，攜帶著一種母體的沖動和母性特有的光輝，不斷向著一切可能性之上的不可能性攀升。
生生息息8 布面綜合材料 90X65 2016
當程小蓓用詩人的腦袋思考視覺藝術時，她畫中的圖景便和萬事萬物，開始發生錯綜復雜的聯姻。系列作品《生生息息》，注入的是生靈與魂靈之血。對于這樣宏大的史詩性命題，在有限的畫布上，其實是很難把握和把控的，但程小蓓卻呈現得如此淋漓透徹。母愛，花朵和綠葉，神鳥，蜜蜂的舞蹈，痛苦與決絕，星星一樣的眼睛，奔涌的河流，智慧樹，裸奔的人。身影搖曳，激流涌動。時間的輪回與沉淀，孕育和茁長，迷醉與迷茫，生機與凋零。如此等等，神秘而神奇，爛漫而招展。作為個體的存在，我們身處其間，卻無法窺透本相。因此，程小蓓才在由自我經驗產生的推斷上，演繹出對世界的認知，梳理出個體意識對這個世界的種種動機和動因。天和地，靈與肉，本來就是懸空或游離的。但作為詩人藝術家的程小蓓，卻力圖去捕捉那引誘，那扭曲、那陷落，那沉醉，那顛覆，那重建，努力去披露那微妙的若即若離。希望人和這個世界的關系，得到一種視覺感的強化和提純。與其說程小蓓在作畫，倒不如說她是在用畫筆，對生命體進行著生動而深刻的精神闡述。我們從中窺見的，是她從客體的生成，到本體的生成；從身體的生成，到魂靈的生成。無論畫面多么絢爛，我們都能從她的畫作中，找到對于欲望本質的凸顯，找到那個自我精神意志的著陸點，找到那個“神”的明確指向。
《一個想成神的人》
在視覺藝術中，其實構圖只擔當一種偶因和從屬的角色。程小蓓和她畫作中種種事物的關系，就如同人類的奴役和自由。既相互割裂，又相互關照。《降臨》是一則寓言，又是一個讖語。無論電閃雷鳴，無論風雨飄搖，我們都被天上的神所注視。神在這里游走，萬物在這里生長，令人體驗到大自然有心，有靈。《一個想成神的人》《門神護我》《門神你怒了》《女檔——門神》等作品，都呈現出某種天人合一的幻景。程小蓓以憂心忡忡的矛盾心態，滿腹狐疑地看待這個由于欲望極度膨脹而帶來的冗雜局面，它與當下人類的處境是如此貼合。浮云吞噬著萬事萬物，病理似乎已經查清，面對世界和人心的種種裂痕，真可謂腹背受敵，雪上加霜。在一片愁云密布的嘆息中，程小蓓用她的畫筆為我們創造出一個威武的“神”，鼓足勇氣，對一切的惡行頑強抵抗，使她的視覺藝術復蘇為一塊抵御性極強的特殊“盾牌”。審視這樣的畫作，讓我們身心陣痛。這就類似于某只不幸落群的花豹，在山崗上輕輕臥舔著喋血的傷口。當我們的凝望結束，滿臉淚花地抬起頭來，猛然發現人類的悲劇并沒有結束，我們的血跡在眼前的畫布上仍然持續展開。并且那種將所有安全感，全都寄望于神的奢求，似乎沒有任何終止的征兆。這是一種近乎烏托邦式的理想，更是一種無奈的悲哀。
門《門神你怒了》 100X200 板上油畫 2015年
了了服爺爺奶奶 45X60油畫速寫 2012年
《生命度》里的時間和空間，生根和發芽，長葉和開花，過程與結果，都以年輕的母親為中心，不斷地擴展和衍生，交匯成一汪湖水，交融成一條生命之河。那哺育的艱難過程，或者就藏在時間的背面。這里只有無休止的點線面與流動的空間，或纏繞，或平行，或交叉，或枝葉連綿。具象因素幾乎被瓦解了，雖然偶爾會出現一些模棱兩可的形象，但筆觸、色彩、形狀、線條卻越來越掙脫出現實的束縛，畫面的浪漫自由氣息是顯而易見的。程小蓓這種自由、自發、自立和自覺，無不透射出一種詩人獨有的廣度和深度。在知覺和感性的先導下，她把畫面這個本體暫時擱置一邊，從內心出發，在靈魂的縱深處，努力挖掘著一種內在的結構和生命的經驗。她為我們描述的是，自己在思與想的時候，世界和人類究竟發生了什么。她為我們傾訴的是種種聯想的，虛構的，而又是鐵定的事實。是現實與超現實，知覺與被知覺，經驗與被經驗的相互沖撞與還原，具有現實的世界與想象的世界的雙重形態。
《戰爭與和平》
《戰爭與和平》中，程小蓓用一只只淬血的手，將那摧毀的殘夢愛撫。“戰爭”這把利劍已深深插進人類的心窩，頓時，仿佛有一種神性的光輝籠罩在血腥之上，輕輕撫慰著難以愈合的傷痂。程小蓓所呈現的，似乎已經不單單是殺戮本身的殘酷，而是一種深刻的反思和反省。人類從誕生之日起，也許就注定會帶來必然的毀滅。流血和死亡雖在繼續，但門神已怒。程小蓓對人類和大地的關心與關切，對這個世界的關注與關愛，對人性的洞察與刻畫，對前景的不懈思考，在詩一般的視覺語言中得以提純。她的情感體驗是那么形象，是那么深入骨髓，極富感染力。她用布滿累累傷痕的畫面，喚醒了靈魂深處迷茫的燈盞。
《國學》
無論是《古琴今彈》的柔美，《國學》的大氣，《琴從古來》的玄妙，《情懷》的溫馨，《老樹遇新芽》的盎然，《你是誰，我認得》的詭秘，還是《對眼》的詭異。我們總能看到程小蓓鬼使神差般的神性和靈性。從《糜》中我似乎看到了這個時代的乏力貧血癥，我隱約感到，程小蓓用心是那般良苦，但針對“病史”如此漫長，病情如此復雜的巨大病灶，她也有些束手無策。這張用畫布開出的特殊“藥方”，也不免顯得虛妄而含混。前景固然美妙，但非常遺憾的是，它卻只是一種幻想，它卻只是一個幻象。
生命度 程小蓓 100X200 板上油畫 2016
程小蓓意念獨到，用色鋪張，像魔法顯靈般將我們牢牢攥住。畫到如今這樣一個境界和地步，程小蓓非常清楚，視覺藝術的問題，當然不可能單純靠色彩的渲染和構圖的奇幻來解決。她在努力將色彩升華為一種冥思或冥想，不斷揭示生命的秘密和我們這個星球的秘密。由于對世界與人，普世與救贖，靈與肉等諸多關系的真切呈現，使她原初創作時那種感覺的被動性，被精神的自發性悄悄俘獲。程小蓓終于找到一條屬于自己的出路。使斑斕的色彩和騷動的靈魂形成某種契合，使自己的構建與這個世界形成別樣的達成。導致她把畫面中的花園，統統挪進了精神的家園。就這樣，圖景被鮮艷而先驗地演繹，產生出全新的景觀。程小蓓拒絕與大眾妥協，極力抵制對既有表達方式的套用。她的視覺藝術和她的詩歌如出一轍，具有難得的“本真性”和強烈的隱喻意義。有著別出心裁、地道純正的品質，無不浸透著啟示和啟迪。
北島《消逝（詩）人》45X65 油畫 2013年
無論詩歌還是繪畫，都不能停留在一種個人意志化的方式上，它的心扉應該全然開放。藝術創作是一場神圣的，轟轟烈烈的與自己的戰斗，打敗自己其實比打敗對手更難。非常可貴的是，程小蓓正以善于發現的慧眼，時刻關照著“后現代”狀態下人類的境遇和境況。時間推移到當下，人類的處境似乎已更加糟糕。程小蓓創作的一幅幅畫作，既是一個個有力的詰問，又是一次次徹底的訴求。
面對欲望的膨脹，面對人心的浮躁，面對世界的動蕩和靈魂的飄搖，面對當代藝術凝滯緩慢而短路的態勢，程小蓓盡可能地保持著自己的獨立性，走出了一條屬于自己的獨特路徑。她義無反顧地用充滿詩性、神性和靈性的視覺藝術，努力詮釋著生命的奧義。
詩人：藍藍 45X65 油畫 2017年
《詩人宋琳》45X65-油畫 2012
詩人 小安 45X65-油畫 2012
牛漢 45X65 油畫
編輯：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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