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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蓓的記實性小說《無奈》之十一、殺人犯

[2009-8-11 8:31:46]


 

 

程小蓓的記實性小說《無奈》之十一、殺人犯
 
 
    枯黃的燥熱。
有秋后死亡的干燥,有殯儀館寒冷的嚴肅,從黃色的四面囚壁,向內(nèi)擠壓。囚們?nèi)绺邏簜}里、注定要死去的細菌試驗品,誠惶誠恐地等待著爆裂。
這是三個死囚……鄧玲、胡靜圓、雙雙身上放射出的,死的氣息。生性敏感的人能聞到。
在沒有判決前,她們往往還沒有對死亡的緊迫感。但當死刑宣判后,一戴上死刑犯專用的腳鐐,死亡的陰影就籠罩著她們。
她們不再有自己的名字了。根據(jù)死刑判決書下達時間的先后,她們被粉妹們編成號:死刑犯一號、死刑犯二號、三號……。
吃飯了說,“給死刑犯加點菜喲……,要死的人飯得給飽吧……。”
周五的晚餐有帶長毛的肉時就喊,“死刑犯最后的晚餐要多點喲……。”打進來的肉都粉妹吃了。剩余點咸湯倒給她們。
周一的天亮了,就說,“今天是死刑犯一號吃花生米(子彈的代稱)的日子吧?”胡靜圓最怕過周一。
要是她們誰今天表現(xiàn)得有些興奮,就說,“這是回光返照。”
要是在某處表現(xiàn)得不讓人高興了,就說,“要死的人還這么讓人討厭,死有余辜。”
……
在長達數(shù)月的上訴里,她們無時不刻地拖拉著叮叮當當?shù)哪_鐐,上毛坑、洗澡、睡覺、吃飯……。
最難受的是裸骨長久的磨擦和脫換褲子。她們就老死囚教新死囚,如何用棉毛衫袖子或褲管頭,滾成沒用過的避孕套那樣,套在腳裸上如一個墊圈子。洗澡和脫換褲子時,先就將有彈性的墊圈子取下,后將一只褲腿一點點地從鐐子的小縫隙里扯出,待一條腿脫出來了,又要將這脫了的褲腿再從鐐子縫里扯回去。再脫另一條腿,最后整條褲子才能從兩個連環(huán)著的腳鐐中扯出來。剛開始要花半小時才能脫掉一條褲子,冬天穿得多時,要在風(fēng)門開放前一個多小時開始脫。遇到開風(fēng)門的人不準時,就亮著屁股冷。
晚上睡覺就和著褲子睡。半夜不能大小便,不然她的腳鐐子叮叮當當響不說,滿地臺子上都是緊密的:肉的肢體和毛的腦袋。要撞著哪一個都會招來一頓罵,要是粉妹便是打。所以憋著。半夜里也不能翻身、不能動,弄響了鐐子,皇后巴蘿要用腳使勁地踹她。
每一次鐵門的開鎖聲,都可能是她們的喪鐘響起。
二審判決也是終審執(zhí)行。它是在刑場上,搶決前一分鐘才宣讀的。從早晨到下午,隨時都可能有拉出去斃了的可能。所以,每一次的鐵門開啟聲,都讓她們心驚肉跳。
她們就是在這樣的折磨中度過剩下來的幾個月余生。成惶成恐、謹小慎微、忍辱負重、前途渺茫、提心吊膽……,直到槍聲響起。
直到他們倒地死去,方才解下腳鐐。提回來的鐐子,往往血還沒干,又給下一個死囚戴上了。
 
芝子沒有提審、沒有起訴、沒有判決,甚至沒有罪名,沒有律師、沒有親人。但她卻和死囚一樣地?zé)o望。對懷著的孩子她只字不能提。除了我知道她懷孕而外,其它沒人知道。她也在等待著“槍聲響起”?
    芳菲曾天真地說:“如果芝子姐沒上大學(xué)就好了;如果在高考的志愿表上填寫的不是財金學(xué)院而是醫(yī)學(xué)院、師范學(xué)院就好了;如果沒進國企而是進的外企就好了……。那么一切就不會發(fā)生了。”
芝子說:“人無法改變自己生命的過去。”
 
 
 
 
 
 
是丈夫?qū)ζ拮拥膹娂椋是父親對女兒的性行為給了雙雙殺人的理由?
 
 
    1
人類對于宇宙,實際上就是一棵深海里的海草對于海洋、對于地球,那樣迷惑和驚奇。同時,與它們那么密切地一同進化、演變到今天。可以說是同生死共存亡。
人們賴以生存的這個社會,是經(jīng)過了千百萬年文明的進步,建立起了一整套的文明機制和人類約定俗成的規(guī)則。從野蠻漸漸地到了人們知道愛、尊重、感激、家庭的單元法則、父子、長幼之間的互為關(guān)聯(lián)又互為有別……,一切倫理道德的逐步形成。
可這一切,在一個瞬間就可以被打破。砸個稀巴爛。
所有人建造起來的東西都是如此。小到一只碗,它經(jīng)過采泥、柔和、捏造、烘干、燒坯、上釉、再燒制……最后才能出來一個碗。可要打破它,只需一秒鐘、一個簡單的動作,“啪嘰”,沒了;大到一個國、一個島嶼,生成它們要幾多億萬年。可一顆原子核、兩顆氫彈在幾分鐘內(nèi),就鏟沒了。
 
雙雙的母親懷她是第一胎。鄉(xiāng)下人取名字,都能從字面看出些簡單的道理來。她的名字的反意詞是單單,單單和雙雙就是一對。說明她是雙胞胎中后面出生的那一個。
在缺乏醫(yī)護手段的鄉(xiāng)里,頭一胎就懷雙的,是不好的前提。
果然,在她母親懷足了月時,見紅了,破水了后,孩子總是下不來。兩孩子在里面不是有序地排列著,禮讓三先地講著文明禮貌。而是我的腿卡著你頭,你的頭頂著我的胸,像兩個前世的冤家,在母親的肚子里就展開了格斗。
你出不來我也就出不來。于是,被害苦了的母親,疲憊不堪、大量失血。孩子們也漸漸地由缺氧到窒息,不再格斗了。這才給了產(chǎn)婆一個機會,產(chǎn)婆用一雙骯臟的手,從母親的產(chǎn)道里一個一個地強行拉了出來,連母親的子宮一齊拉了出來,送也送不回去。
兩個已是紫色的女嬰兒,在產(chǎn)婆的手上倒提著,不再有生還的可能了。產(chǎn)婆對著做父親的搖搖頭,但還是在這些小屁股上拍拍,沒見有生的反應(yīng)。放棄這對嬰兒吧,產(chǎn)婆準備尋求一下母親的意思,回頭一看,母親已死過去了。
產(chǎn)婆嚇得立即將兩個嬰兒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前去搶救母親。又是掐人中、又是雄磺熏的折騰。總算是活過來了。可這時兩個被產(chǎn)婆重重一放的嬰兒,嘴里也“咔咔”地在小小地冒著氣了。
這么些賤命活了,活著也是些偽劣產(chǎn)品。
從此這一家三個幾乎是廢品人類的女人,活在一個粗暴男人的拳頭里。母親憎恨兩個給她帶來苦難的女兒。也從此再不能生產(chǎn),不能有性交,走路兩條腿叉著,長年用一根老早沒有衛(wèi)生巾時用的那種月經(jīng)帶子,將脫出體外的子宮托著。
兩個女兒,由于缺氧時間過長,心智上大有問題。加上沒有一點點愛的陽光照亮她們,在她們的心里生長著的就是一些缺少養(yǎng)料而枯黃的植物。
正因為這樣,那些人類個體的激情、生理、生物現(xiàn)象在她們的家里得以自由地釋放。不受任何社會論理學(xué)的禁錮。
在這樣一個現(xiàn)代社會里,這是一個完整的家的單元。可他們?nèi)缭嫉膭游镆粯樱^著群居的生活。
在雙雙姐妹倆嬰兒時,她們的父親將自己的陰莖當奶頭輪流塞入她們的小嘴中,讓她們吸吮。長大些時,她們父親的陰莖足以插入她們的下體時,她們的功能又多了一項:代替她們的母親。
所有人類的文明在這個家里都不存在。
 
    2
雙雙帶著自己的畸形又在畸形的家里長大。她學(xué)會了一些基本的生存之道,鸚鵡學(xué)舌、見風(fēng)使舵,從她父親那兒得來的真理是:拳頭老大。
所以,皇后巴蘿干每一樣事情,她都在后面做幫手。只要皇后巴蘿一發(fā)話,她便像一個有遙控器在皇后巴蘿手上的機器人一樣。
這天,那兩個年老的婦人,為了捍衛(wèi)她們的“信念”用絕食表示她們的抗議。在餓了五天后,眼看就奄奄一息了。吳召娣對皇后巴蘿做一個眼色,皇后巴蘿就領(lǐng)詣行動。
四個粉妹分別壓住絕食者的四條肢體,雙雙就開始往絕食者嘴里灌稀飯。她只把那張嘴看成是一個進食的入口,只需要往里倒入就行了。就如她活的那么幾十年,就往這口子里倒了多少食物。她沒想到有倒不進去的時候。
眼看著絕食者的嘴里已灌滿了稀飯,鼻子里也在往外冒了,她就用手像一個高壓鍋需要鍋蓋和氣塞子一樣,將絕食者的嘴和鼻子蓋個嚴嚴實實。好讓灌進去的東西不再冒出來。
最后絕食者不再抵抗了,原本蒼白的臉更加蒼白得發(fā)青了,她方才將手挪開。
所有的食物都進了氣道而非食道。絕食者窒息而死。當所有囚都傻了時,她最清醒,用她那副永久的奴像看著皇后巴蘿,說:
“啊哦,這些稀飯走錯道了。”
剩下另一個稀飯沒走錯道的“信念捍衛(wèi)者”,立馬,變成了一個嘮叨的老太婆。見所有新進來的囚就說:
“你要小心啦,小心啦。”
……
“趕快超渡,趕快入世……。”
“她們要殺人的。”
  ……
 
雙雙是因殺了她丈夫而入獄的。殺了她丈夫后,她也是這樣一副大不列列的模樣,走到安警所去,問:
“你們哪個找我?”
“你是雙雙?”
“是,有啥事?”
“你老公死了。”
“哦,我老公死了?那藥還靈呢。”
“藥?什么藥?”
“老鼠藥。我給我老公的罐頭里放了‘貓王牌’。哈!還真靈。”
“咳嗬,你殺了你老公,還笑哪!這是犯罪,知道不?”
“知道。我又不是傻瓜,不就坐牢槍斃嗎。這誰不知道。”
這會兒傻了的是那些安警所的人。
她就這樣大大冽冽地來到監(jiān)獄里了。
 
 
     3
雙雙,一雙如甲亢病人那樣往外突出的眼睛,永遠地睜著。晚上她睡著了也是這樣。守夜的人都不敢看她。她的牙齒也是這樣地往外突出著,人的牙都豎著在嘴里,她的牙都橫著長,像挖土機一樣伸出唇來。
具說要槍斃的人,都事先通知大醫(yī)院的人來摘取角膜等等器官,留作貢獻。她的器官怕是沒人敢用。
  有一天,皇后巴蘿問她,干嗎要殺了她丈夫?她說丈夫
往她那兒摸風(fēng)油精。
“為什么要摸風(fēng)油精?”
“他看了錄相帶回來就干這事。”
“錄相帶里有教人往那兒摸風(fēng)油精的啊?”
“說那是壯陽油,不說是風(fēng)油精。”
“就為這個你往罐頭瓶子里放‘貓王牌’的?”
“我爸爸都沒這樣干過。”
“你爸爸干過你?”
“我們是一家人。”
粉妹們都把她當瘋子。不拿她說的話當回事。只逗她說些睡覺的細節(jié)來,滿足她們的性饑渴。有一回,阿紅與皇后巴蘿為雙雙他父親的雞巴如何能塞進嬰兒時的雙雙姐妹嘴里發(fā)生爭執(zhí),差點對打起來。最后將雙雙打一頓,說她那向外鏟著的牙就是吃多了雞巴才那樣的。雙雙則不以為然,說那時她還沒長牙呢。
 
雙雙姐妹倆認為爸爸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理。她們沒有倫理道德、正誤標準、好壞之分以及自主思想,她爸爸的拳頭代表一切。
到了該出嫁的年齡,她們的父親不敢留下她們不嫁。雖然家里的三個女人,沒一個有愿望要出去揭開這家里長達二十年的罪惡秘密。但一些好事的婦人的眼睛,能從兩個女兒的步態(tài)、眼神、身體的發(fā)育遲早狀態(tài)、微妙的言談舉止等,看出一個不正常的家庭關(guān)系來。就已有了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但是本著民不告官不究的原則,沒誰能把雙雙她父親怎么樣。但做賊心虛的雙雙父親,不敢再留著女兒們不嫁。
可嫁出去的雙雙,仍然認為自己是她父親的。她已習(xí)慣了她的父親,只有父親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才能給她快樂。
這樣每周她都回來,繼續(xù)亂倫的生活。拿父親的一切與丈夫比較,只要丈夫有不同于父親的地方,她就糾正丈夫。直到丈夫符合父親的標準后方才罷休。
快樂的父親沒有因為女兒的出嫁而缺少什么,就變得更放肆起來。原來必用的避孕套現(xiàn)在也不用了。后來雙雙懷孕了,不知懷的是他的孫子還是他的兒子?
雙雙先后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長得奇奇怪怪,誰都不像。到像是兩個返古的猿猴。
 
雙雙嫁的也是一個智商與雙雙差不了多少的男人。和一大群缺少娛樂和刺激活動的小井煤礦工人們,在一起下井挖煤。下班后就跟著一起看三級片。回到家里就不再依雙雙的教導(dǎo)了,一定要她依自己在VCD里看的那樣干。還買來了各種壯陽油。那壯陽油有風(fēng)油精一樣的薄荷辣,所以雙雙說那是風(fēng)油精。
這可惹惱了雙雙,自她記事起,她父親幾十年都是這么干過來的。你要改變它,是不可以的。于是,就打鬧起來。誰知,被VCD弄瘋了的丈夫,使出牛勁來干。干完了,丈夫放了雙雙。雙雙歇嘶底里地對丈夫說:
“你要再這么干,我就殺了你!”
美滋滋的丈夫還在剛才那激動的余波里疲軟著。聽了雙雙的話只“嘿嘿”一笑,愉快著呢。
沒過幾天,丈夫又來要求了。還是那么瘋了似的干。
這下雙雙決定了,到店里買來了貓王牌鼠藥一包,荔枝灌頭一瓶。打開灌頭將藥倒入,使筷子一氣撓拌。再又蓋好了,放在神龕臺子上。心想,看你還敢不敢來第三次!?要來就讓你吃“這個”!
這么著做完了之后,她有一種小孩子玩爆竹時,引線已點燃,等待爆響時的那么一種驚悚著的快樂。
嘿嘿,事不過三!哈哈……。
老公還真就要來這第三回。當他做好了要使出一身牛勁來對付反抗時,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雙雙一點也不反抗。只是一付惡作劇般的笑,等著看老公使用什么方法與她干。老公以為雙雙也喜歡上了VCD的干法,就喜出望外地更加沖動起來。急急地扒光了衣褲,上去將雙雙翻騰著轉(zhuǎn)過屁股來,要從后面進入。這時一點也不反抗的雙雙嚴正地聲明著說:
“這是你最后一次這么干。干完了,你就得去死。別說我沒告訴你啊!”
已是火燒眉毛上的丈夫,這會兒哪聽得進去這些話。痛快淋漓一翻下來,便疲憊地睡去。
雙雙老公給了雙雙一個殺人的理由。
等到上班的時候了,他被雙雙推醒。睡眼懵懂地起來。他上的是早晨6—12點的連班。中間不吃不歇。所以,都帶點水及干糧在身上
雙雙今天遞給他的就是那瓶荔枝灌頭。這樣的東西在他們是奢侈品,只有當人病了,上醫(yī)院看病人時才買這個當禮品的。丈夫又一次地大感意外,這低智的人,腦子里就只閃出些得意的和高興的光來。
老公屁顛顛地提著它上班去了。走到路上遇到一起看VCD的同事,見人就說,他老婆給他買灌頭上班吃呢。聽了的人就生出些羨慕來,看了的人卻生出些疑惑來。
有人說:“你這灌頭有問題吧?水是混的。你老婆不可能那么好的。”
他就將灌頭玻璃瓶放眼前照照,有點發(fā)紅;再打開聞聞,很香;再倒嘴里嘗嘗,很甜。這些人莫不是想分享他的荔枝吧?這么一想,他就咕咚咕咚都倒嘴里吃了。
半小時后他果然死了。
同看VCD那些人說,早告訴他了,灌頭有問題,看看,不聽,找死。
 
 
     4
丈夫死了,雙雙關(guān)進來了,兩個猿猴似的孩子被不知是爺爺還是爸爸的她父親領(lǐng)回家里去了。交給她母親帶著。
她母親看著這兩個肯定是她外孫的怪胎,仍然是沒有一句話,沒有一點愛,沒有一個笑生出來。
雙雙一審判決為死刑,待宣判書送達后,她父親雙手拿著《判決書》,足有三天,不吃不喝,兩眼沒離開過這薄薄的兩頁紙。
而后,突然也去買了一包“貓王牌”藥、一瓶白酒,回家后,看著那兩個猿猴似的后人。對著他老婆吼道:
“你那老不死的婆子,給我弄好下酒菜。”
雙雙媽一板一眼地將幾個小菜端上桌來,雙雙爸看著沒有魚蝦的小菜罵道:
“你個死婆子,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也舍不得多弄幾個像樣的菜嗎?”
說著幾拳頭砸在雙雙媽身上,雙雙媽照樣是不言不語,轉(zhuǎn)身回灶房里,加菜去了。不一會兒,小魚兒和著小蝦兒炒辣椒香噴噴地端上來了。
雙雙爸一臉的沮喪,吃著菜,喝著酒。兩個小孩在桌邊看著他。這三個不知輩份的人用眼睛相互看著。老的將一些菜撥到一個碗里,遞給兩個小的。兩個小的立馬用手在碗里搶著吃。老的最后搖著頭,將“貓王”倒進酒杯,再斟酌上酒。一支粗糙的手,端起來,搖晃一下,一甩脖子,將其全部飲入肚子里。
最后將酒杯和酒瓶“乒乓”,通通打倒在地。把兩個嚇得木雞似的孩兒扔在那兒,竟自走入內(nèi)房。
自殺了。
 
從沒有人來看過雙雙,從沒有人來為她在帳上寫一分錢。甚至沒有人給她送來一件換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等。
就如這個世界上沒有過她一樣。她沒有生出來,也沒有人知道她將死去。就如她的母親,自她們出生后,母親就是家里不存在的人。進進出出、吃飯說話、上床睡覺……,雙雙都只是對著她父親的。她都不知道母親長什么樣,叫什么名。母親就跟個影子般,似有似無。
她估算著她的死期快到了,就請人寫了一封信,說想看一眼有半年沒見的自己的兩個孩子,要她媽帶了孩子來。信上的地址是兒子上學(xué)的小學(xué)校。
為了等這次見面,本來她不打算上訴的,她就說:“上訴了又有幾個月要活,這樣我的孩子就有時間來看我了。”
皇后巴蘿問她:“你怕那槍聲嗎?瞧,胡靜圓多怕。”
“死在槍聲下,死于心臟病或者說老死,有什么不同?結(jié)果都是一樣,沒氣了。”雙雙臉無表情地說了這些話。
“你這是成了短命鬼呀!怎么會一樣?”皇后巴蘿進一步追問。
“長命又怎么樣?如果不是想最后看看孩子,這幾個月的上訴期我也不要。其它還有什么讓我等的?”這是雙雙唯一一次沒有用奴性的眼睛看皇后巴蘿。對死的泰然使她變得神圣起來。皇后巴蘿用她的腦袋在想長命與短命之間的區(qū)別。
叨嘮的老太婆又接嘴說:“你老公給了你一個充分的理由殺他;你又給了法律一個充分的理由再殺了你;你父親卻給了自己一個充分的理由殺了他自己。都找到了輕松走向死亡的理由。不必面對活的沉重;不必在自己身上淋上汽油去痛苦地焚燒自己來證明什么。好哇,好哇,好…哇…。”
幾個月過去了,她還是沒有見到自己的孩子。
喪鐘響起了,她朝要進來拖她的大兵擺擺手說:
“別上來,我這就出去。你們的腳會把鋪板踩臟的。”
說著步態(tài)從容地走向門邊。這時她回過頭來,向著囚們再一次露出她的挖土機一般的牙齒,說:
“好了,好了,我走了。”
說完隨著她的聲音一起消失了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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